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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验尸官》作者:顾婉音

第7章 证据

  曹及帆刚一进院子,李长博就知晓了。

  李长博出来,直接让人拦住了曹及帆:“李县令在叫人勘测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曹及帆“哈哈”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我奉圣人命,来协助李县令查案!”

  然后就将人一把推开——

  李长博从屋里出来,恰恰好好的,就挡在了门正中间。

  将曹及帆进去的路给封死。

  谢双繁气喘吁吁上前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李长博淡淡开口:“连个客人都招待不好。”

  谢双繁:委屈,心里苦。

  曹及帆寸步不让:“我奉命而来,协助——”

  “既是如此,刚好我这头缺人手,那就劳驾你将百姓驱散。此为查找证据,需得保密。否则怕打草惊蛇。”李长博连个微笑都欠奉,语气平铺直叙:“结案之后,我会向圣上道谢。”

  言下之意:你算哪根葱?这是我和圣人的事。

  曹及帆脸皮抽了抽,觉得自己更讨厌这个李县令了。

  曹及帆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不好。

  围观的这些人,如同轰鸡撵狗一样被驱散。

  付拾一收拾摊子回来的时候路过刘大郎家,正好看见这一幕。

  付拾一只扫了一眼,就目不斜视的回去了。

  谢大娘还在门口张望呢。

  见到付拾一回来,凑上来问:“怎么样了?查出什么没有?”

  付拾一摇头:“什么也没看见。”

  谢大娘顿时失望:“你都不关心?”

  语气略有些嫌弃和鄙夷。

  付拾一也不往心里去,笑着说了句:“逝者已逝,刘大郎是无辜的,官府自然会放人。我着急也没用。”

  付拾一如此“冷漠”,彻底伤了谢大娘的心,谢大娘多看了她两眼,悻悻走了。边走边嘀咕:“白眼狼……薄情……”

  李长博站在太阳底下,汗一点点的渗了出来。

  偌大的床被整个儿搬了出来。

  为了方便,李长博特意叫人请了木匠来,将上头的顶子卸掉了。

  如果不是为了小心翼翼,完全不破坏床底下可能存在的证据,也不会这么麻烦和费事。

  刚一搬开,立刻就有不良人惊呼起来:“快看!有脚印!”

  李长博看了一眼,见果然是几个杂乱的脚印。

  仵作陈荣也来了,看见这一幕,惊讶得胡子都忘记捋。

  还是李长博提醒他:“陈老丈,记。”

  身为仵作,记录证据,同样是身上的紧要职业。

  不过,看着陈荣抖得像抽风的手,李长博最后自己上了。

  脚印用专门的墨拓了一遍,不良人又在床板上发现两个模糊的手掌印。

  李长博走过去蹲在地上描摹,彻底放弃了自己形象。

  曹及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这是什么?”

  李长博的回答甚为干脆利落:“证据。”

  曹及帆往前走一步,不经意踢了一脚地上的墨。

  瞬间一片混乱。

  李长博绯色官袍底下,已经完全被浸染透了。

  那个掌印,也被染了一小半。

  李长博手指紧了紧,随后才缓缓站起身来。

  曹及帆已开始道歉:“对不住,我实在是没看见——”

  李长博却没废话,“此事我会向圣上禀明。”

  曹及帆一愣:“这就不必了吧,这个事情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我是来帮李县令查案的,三日期限,如今已过了一整日了。”

  李长博没动,语气依旧平平:“你能查案?”

  曹及帆此时不见刚才的态度,有些老实:“我来协助李县令查案。”

  “如何查?”李长博再问。

  曹及帆道:“简单。听说那死者丈夫中途曾经返回家中——有没有可能,他的确撞破了奸情,但是并未声张呢?”

  “为何?”李长博知道曹及帆想说什么。“若要杀人,为何不连奸夫一并杀死?”

  “很简单,他怕打不过。”曹及帆笑笑:“奸夫和死者两人加在一起,毕竟是两个人。而且奸夫人高马大——他自惭形秽也未可知。”

  李长博反问:“那为何他杀人之后,还不逃走?”

  曹及帆意味深长一笑:“他的基业全在这里,如何舍得走?”

  李长博颔首:“有那么几分道理。”

  随后却又问:“那你说奸夫呢?”

  “自然是冤枉的。”曹及帆笃定道。

  李长博颔首:“我还要再琢磨琢磨。”

  李长博如此态度,曹及帆脸上就有点儿烦躁:“李县令怎么就认定不是刘大郎所为?”

  李长博语气很理所当然:“刘大郎并不承认。”

  “他自然不会承认!”曹及帆声音拔高些许,带着点强势:“李县令是读书人,不知道这些人的卑劣!”

  李长博挑眉:“是吗?”

  “我自是不知你们这些人的卑劣的。”

  李长博这话太突兀,以至于曹及帆愣住:“什么?”  

  “拿下。”李长博只吐出这么两个字。

  不良人们向来手比脑子快——李长博刚说完,他们就瞬间行动!

  可惜,曹及帆是不良帅。

  他的身手更好。

  反倒让他一下抽出刀来:“胡闹什么?!”

  方良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手里不知哪里来的核桃猛的往曹及帆膝盖窝一弹——

  曹及帆“啪”的就跪下了。

  长安县不良帅厉海瞬间扑上去,缴械了曹及帆,并将其制住。

  所有事情,不过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曹及帆狼狈的被压在地上,一头一脸的灰。

  当然,也是一脸怒气:“李县令这是做什么?!”

  李长博丝毫不在意曹及帆飕飕飞过来的眼刀,还是慢条斯理,不温不火:“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曹及帆瞳孔一缩。

  还来不及质问,就听见李长博问:“陈巧娘与你私通多久了?”

  不仅曹及帆愣住了,其他不良人也愣住了。

  谢双繁上前来,压低声音提醒:“这个事情可不能乱说啊。”

  “身高八尺。”李长博神色都没有变,“带横刀。右手食指和中指老茧很厚。”

  “以及,你对奸夫很熟。”李长博盯住了曹及帆的眼睛:“我们从未对外说过,奸夫人高马大。”

  “再加上迫不及待毁坏掌印——”

  李长博微微一顿,看一眼王二祥:“脱去他的鞋子,将脚印仔细对比。”

  曹及帆奋力挣扎:“李县令断案如此儿戏吗?仅仅凭着这几点就要定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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