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作者: 聆花雪

简介

家境没落、身份卑微的容迎初以冲喜媳妇儿的身份嫁入钟鸣鼎食的豪门柯府。她虽有大奶奶之名却无权柄之实,而这看似平和的深宅大院,却有多股势力各怀鬼胎机关算尽。

好在容迎初心思玲珑剔透,又有神秘丫鬟秋白相助,不仅渐渐站稳脚跟,也跟丈夫越走越近。这时,另一位身份更加神秘的穿越女却要嫁入府中抢夺容迎初大奶奶的名分,自此,一场不见刀枪的战火,就这样在这堆金积玉的繁华地里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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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辰时淡薄的日光洒落于柯府万熙苑的回廊下,万熙苑管事妈妈崔妈妈一手拢在怀中,站在数名小丫环跟前,抬眼冷冷横了左前方的厢房一眼,问道:“她起了?”

其中一名小丫环挑眉道:“今日起得比往常早了些,秋白这大早的就去给她拿热水去了。”

另一名小丫环低笑道:“我听秋白原是使唤静枫拿热水去的,静枫竟一声也不应,掉头就走了。”

崔妈妈闻言,眉梢间也泛起了笑意,道:“使唤你们?你们可仔细着,我们这院子里的人都是大太太给安大爷的,我们的正经主子是大太太和安大爷,那容氏,前一月安大爷还病的时候,大太太吩咐我们按着大奶奶的礼数待她,如今安大爷早好了,我瞅着大太太的意思,是不想留了,我们日常只管伺候好安大爷,旁的一概与咱们无干。”

那名唤静枫的小丫环脸上有点得意,道:“如此说来,她在这里的时日也不长了。”

崔妈妈道:“当初安大爷重病缠身总不见好,老太太亲自到灵若寺去为他打平安醮,正好碰上寺里的男女先儿,说是大爷命里注定有这病疾,此病非药石可治,只消选了八字相融的姑娘嫁与大爷,冲一冲大爷身上的晦气,自能不药而愈。也合该这容氏有幸从咱们府里走一遭,偏生她家爹娘愿把女儿送到府里来,八字正好也相融,老太太便作主让容氏过了门。”

崔妈妈冷笑了一声,又道:“不曾想容氏过门后大爷的病越发重了,眼瞅着要不好,那时老太太就传出话来,愿意给容氏大奶奶的名份,不管大爷日后如何,只想她一直在府里为大爷守着福。那容氏想必也是巴望着从此留在府里享那大奶奶的福,自是应承了。如今大爷是快要好全了,老太太虽没有说什么,可大太太是个明白人,那容氏家祖上虽说曾有几百亩田地,可那早就被她那破落户的爹给败光了,如今她爹不过就是个佃户,这等出身,如何能当得了咱们府里的大奶奶?咱们每日敬她一声‘大奶奶’,她也不掂量掂量,就她那点福气,消受得起么?”

她们围作一团絮絮地说着,秋白捧着盛放洗漱物事的红漆托盘从后头走过,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前方主子的厢房而去。

亦绿看到秋白,不由压低声音道:“可是被她听去了?”

崔妈妈轻哼一声,道:“听去便听去。当日容氏进门,阖府上下都知道,她别说是嫁妆,就是身上那一身行头,都是老太太掏梯己给她置办的,更别说那价值多少的聘礼了。带着个陪嫁丫头就过门了,谁不知道,她不过就是老太太为了添大爷的福买进府里的,日后去了这大奶奶的名份,跟你我是一样的人,这陪嫁的,就是丫头的丫头罢了!”

秋白进了厢房,看到自家主子容迎初已然换上了七成新的莲青色隐芙蓉纹对襟长袄,此时正盘膝坐在矮板榻上,拿了篦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发丝。

秋白走上前去,将托盘放在榻旁的小几上,便听容迎初缓声道:“才刚听到你唤了静枫去打水,眼下又是你自个儿端了进来,可是她们又不听使唤了?”

秋白看了主子一眼,道:“奶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个事儿该是一样不差地落进奶奶眼里了。”

容迎初没丝毫的不安与愤怨,看到秋白正要动手伺候自己梳洗,只静声道:“且慢。”一边放下了篦子,一边道,“我问你,咱们进这府里来有多长时日了?”

秋白道:“到今日正好两个月了。”

容迎初含笑道:“秋白,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最最难得的,是你始终没有向我露出一丝着急来。我一直觉着你是个沉得住气的,果然不负我所望。”

秋白抬起头,道:“哪里就不着急呢,我眼看着这境况,心里就跟火烧似的,只是看奶奶还像往常一样,可是不想多生事端被人拿住把柄?”

容迎初低低一笑,道:“这院子里的妈妈丫头都是大太太给的,前一个月大爷不好的时候,他们对我虽说不上尽心尽力,可也顾着礼数的体面。最近越发的轻贱起来,这大门大户的规矩岂同儿戏,若非得了上面的意思,这些人也不敢欺到明面上。”

秋白咬一咬牙,道:“说穿了这就是过河拆桥!奶奶,这……”容迎初扬一扬手止住了她的话,道:“你到外面给崔妈妈传个话,只说是大奶奶请她和静枫、亦绿、香卉、雅琴进来。”秋白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听命去了。

片刻,崔妈妈和静枫、亦绿、香卉、雅琴一行五人便随在秋白身后进了厢房中,秋白看她们没有行礼的意思,便开口道:“大奶奶,崔妈妈她们到了。”

崔妈妈心里并不情愿,勉强欠一欠身道:“不知大奶奶有何吩咐?”

柯府的院里人均是按着主子的身份定例分配的,容迎初本应是长房长媳的名分,院里该是有一个管事妈妈,四个大丫环,六个小丫环,六个粗使丫头,四个小厮,可容迎初虽然有着大奶奶的名分,却并非柯家循着娶长媳的礼数进入柯府,所以身边只得陪嫁的秋白一个大丫环,以及静枫、亦绿、香卉、雅琴这四个小丫环。另外的四、五名粗使丫头和小厮常常被崔妈妈支使去办别的事,总也不在秋白的使唤范围内。

容迎初和和气气对崔妈妈道:“妈妈今日迟迟没有进屋里来伺候,想必是忙着为我打点早饭罢?我就想告诉妈妈一声今日不必张罗了,大爷让我过去他房中一同用早饭,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妈妈就让她们几个过来替我梳洗便是。”

崔妈妈有点意想不到,只一言不发立在原地。身后的静枫撇了撇嘴,扭过头不理不睬;亦绿心中有点胆怯,不敢明着与容氏过不去,但看身边的姐妹都没有动作,便迟疑着没上前;香卉暗暗窃笑,只等着看众人如何为难容氏;雅琴左右顾盼,不知崔妈妈和静枫如何应对,等下附和便是。

秋白见状心中有气,正想说话,容迎初便道:“大爷长时间服药胃口总不见好,平日里早饭是不吃的,大太太为此一直忧心大爷的身子骨会受不住,今日难得想吃让我过去伺候,若误了时辰,大爷怪罪起来,我总不能跟大爷说是丫头们不给我梳洗耽误了,可只秋白一人张罗怕也是来不及了。妈妈,您行事一向最妥当,您说待要如何呢?”

容氏明摆着就是要跟她们立规矩了,一口一个大爷大太太,谁不知道太太并不待见这容氏?可她说的都是摆在台面上的理儿,作为下人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崔妈妈心里明白,容氏话说在了前头,她们再要寻什么推脱的理由都是站不住脚的。与其真是闹到大爷跟前,不如还是顺了这容氏一回,下次有的是机会让她知道厉害。

崔妈妈转过头吩咐道:“静枫,你们外头的活计先放一放,好生伺候大奶奶梳洗去。”静枫眼中的不屑越浓,抿着唇走上前去,亦绿等三人均跟在了后头。

秋白示意亦绿把沐盆捧到容迎初跟前,静枫、雅琴和香卉三人袖手站在一侧,一副待命的样子,却又没有动手的意思。

容迎初并不以为杵,伸手向面盆中醮一醮手,脸色一沉,抬头冷眼扫视了跟前四个小丫环一圈,四人正自纳闷,容迎初倏地一手将亦绿手中的面盆拨倒,满满一盆的热水洒湿了一旁的秋白半身,“呯”的一声,面盆摔在地上响得震耳!

众人霎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唬得心直跳,还未及反应过来,便听容迎初厉声冲秋白斥道:“小蹄子我待你客气三分你倒上起脸来了!我要热水净脸你竟试也不试便拿上来,你瞧我手烫得发红!合着我看你是娘家人平日里待你宽厚你就越发轻狂起来了!也不看看如今是在何处,我是何等身份,你是何等身份?你以前没规矩如今也没规矩么?你口里喊我这声大奶奶你心里可是真的敬着我?敬上的规矩你懂么?”说着转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崔妈妈,续道,“妈妈平日怎么教你规矩的你全忘了么?什么样的人就该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在什么样的位置就做什么样的事,做什么样的事就该守着什么样的规矩!我在这府里的时日不算长可也知道大太太规矩严明,你倒好,稍得一点脸面尊卑高下就全忘了!主子不成主子,奴婢不像奴婢,这要传出去,辱没的可不仅是我们这房人的颜面!”

秋白冷不妨地被泼了一身热水,又被容氏疾言厉色地一顿数落,早已是脸色发白,浑身瑟瑟发抖,泪珠子漱漱地流下,连声认错道:“奶奶,是秋白伺候礼数不周,是秋白的不是,求奶奶息怒……”

崔妈妈等人眼见此情状,心里均泛起一阵戚戚然,褪却了泰半的不服气,亦绿慌得赶紧去拿毛布擦地上的水,崔妈妈定一定神,对静枫道:“还不快去给奶奶另打一盆水?”

静枫顺从地去重打了盆热水回来,让崔妈妈试了,方端到容迎初跟前。容迎初和颜悦色道:“静枫姑娘果然是个妥贴人儿,所做之事只有好的,我最是放心不过。秋白没有你这份细心,这日后我房中的梳洗打点事宜,就有劳静枫姑娘了。”静枫眉一挑,却也奈何不得,只得点头称是。

一时众人便围在了容迎初周边按着礼数伺候起来。静枫捧着沐盆,亦绿手捧巾帕和靶镜脂粉之饰,秋白上来替容迎初挽了袖,从雅琴手中接过一条大手巾,小心将容迎初面前衣襟掩了,容迎初方伸手向面盆中盥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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