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的正确方式[伪琼瑶]》作者:浩浩汤汤

因为得了一张鞋票,第二日画完画后便与方瑜走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说起了昨日的姑娘。

方瑜道:“那是我读中学时的一位朋友,身世实在可怜可叹。她爸爸妻妾甚多,儿女也甚多,竟狠心将她们母女两个赶出了家门。”叙述间又不由地叹气,“她上学时音乐学得很好,会弹钢琴爱唱歌,原本一心想着能考上音乐学院。可眼下拿不到生活费,别说上学,连生活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严景园家中自小温馨和睦,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父亲能狠心到弃自己的儿女于不顾,心里又是震惊又是同情,问道:“我看她脸上还有伤痕,是她爸爸打她吗?”

方瑜也不说话,皱着眉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严景园沉默。思忖道,我虽知道她是个可怜女孩,却不想令人如此感慨,若是我的父亲这样对我,我恐怕是要伤心死的。又拿出了那张鞋票,说明了一番原委,请方瑜代为转交给那女孩。

倒是方瑜拿到鞋票难掩意外:“怎能让你这么破费,昨日你已经给了许多,依萍也很感谢你。”

严景园对此格外上心,坚决要她收下:“为了以后生活考虑,哪怕去找一份工作,总要有鞋穿,不然总归叫人看轻,被人敷衍。”

方瑜道:“我一定交给依萍。你帮她这么多,改日我介绍你们认识,她一定也想当面谢谢你。”

严景园对那女孩印象很好,自然愿意认识,便一口答应。

只是听了一场可怜境遇,终归觉得憋闷难受,回到家后更觉得自己的父母可亲可爱,便转前转后地围在严先生与严太太的身边。这边刚给严先生削完水果,又去找严太太:“妈妈,我陪你插花。”拿着剪刀修剪起了花茎杂叶。

严太太指挥她剪这个拿那个,又问道:“明天贺先生约你出去玩,那还回来吃晚饭哇?”

严景园慢悠悠道:“明天我们看4点钟的电影,结束也还早,应该会回来吃。”说罢又似想到什么,乖巧道:“妈妈,我们明天去逛公园,回家路上正巧可以路过安琪花店,您不是说过那里的花养的不错么,我帮您带一些回来么?”

严太太哼了哼:“不要不要。我说的不错,也就是比起别家花店还算尚可。我自己的手艺,可不比花店更好吗,知道现在每个月有多少名媛小姐私下里来请我做捧花吗?”

严景园忙捧场道:“是是是,妈妈最厉害呢!”严太太方才开心满意,小声地哼起歌来。

周日那天天公也作美,竟是个暖洋洋的艳阳天。严景园穿一身西式的连身裙,浅色的底子,在袖口裙摆并腰带上绣着细巧的红色碎花,担心傍晚时候气候冷,又披了一件米白色的对襟开司米毛线衫。袅袅婷婷的漂亮女孩,又穿得这样清新,实在很有几分初春时的美感与生机。

贺成殷来接她时,倒是深深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没有戴眼镜,那墨黑的眼眸深邃的视线简直有些叫人受不了。随后便伸出温热的手掌来牵她了。

因为计划要去逛公园与看电影,午餐便在就近的一家番菜馆解决。贺先生很给面子,果然让严景园心满意足地会了账。

二人对坐在靠窗的一个座位。贺成殷与她讲起之前捉到的考试作弊的学生,各种作弊的方法层出不穷,虽说是错误的行为,但看在如他这样的老师眼里,又说不出的有趣味,让人忍俊不禁。严景园正还是个学生,更知道学生之间的小手段,不拘是考试,便是平日里上课,也有方法不叫人发现地偷看时下流行的爱情小说,或是扔纸团开小差等等。

聊天的氛围太过融洽,不知不觉间竟把一道大菜的牛排全部吃完了,这与她平时的食量相比已经是吃了不少。可等到西崽送来菜单请他们点选餐后甜点时,才看到除了惯常有的咖啡、霜淇淋外,还有栗子蛋糕与朱古力蛋糕。

按照她的本意,是很想吃朱古力蛋糕的,只是一客牛排不够,还要再吃蛋糕,这在贺成殷看来,未免不会觉得她食量太大?她倒是犹豫起来,好像一说出口,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一般。想了想还是决定点一杯咖啡,尽管她是一向不太爱喝这种苦苦的东西的。

还没有说话,贺成殷却先她一步开口点菜了:“要一杯咖啡,给女士一块朱古力蛋糕。”

啊,真是善解人意。严景园偷偷地开心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有意地与他说明:“我其实也吃不下那一块蛋糕的。”

那样子看在贺成殷眼里真是可爱极了,他笑道:“不要紧,你要是吃不完,便给我吧。”又说道,“今天是你请的客,怎么好委屈了自己呢?况且等下去逛公园,即便多吃一些,多走几步路也就消化了。”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严景园便也打定主意,适时分一半与他就是了。可不想那蛋糕味道很好,奶油一点也不腻味,便是觉得有些撑,还是控制不住地将整个都吃完了。二人离开番菜馆往公园走时,严景园无地自容,简直不敢看贺成殷那含笑的表情。

只是之后遇上了一些事,倒是顺利地转移了她的心思。

星期天的公园比以往都更加游人如织,到处都有追逐跑闹的小孩子与散步郊游的年轻男女。像她与贺成殷这样的漂亮青年,牵着手走在一处,总是很引人注意。只是现在提倡男女交友的自由,别人看过来的目光,便也多是带着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觉得这样的俊俏男女很是般配,并不以为怪。

初春的公园一扫冬日枯败的颓态,绿莹莹的一派生气,迎春花先一步开了满园,山茶与海棠也已冒出了花骨朵,更有微微含羞开放的几枝。

严太太学习园艺,从来是很喜欢花的,受到她长久的熏陶,严景园对于花朵也是颇为喜爱。她一路看着,突然却被不远处大树底下的几个年轻人吸引住了视线。

倒不是说她对于别人的事情怀着多么强烈的好奇心,亦或是那几位年轻人有多么出色。只见那几人中,一对男女相拥着躺在草坪上,姿势亲密已极,另有几个青年将他们围在中间,拿着相机拍照。在公共场合中进行这样摩登又大胆的举动,总是引人侧目的,不仅严景园,也有其他人望向那边,小声地指点交谈着。

严景园见那几个年轻人举止自如、不以为意,自己倒是好一阵尴尬。心想,不论现在如何得倡导西方文明,这样前卫的举动,自己是怎么都做不来的。与心爱的人静静地牵手散步,岂不愉快静美?这样地被路人围观,反而破坏了恋人之间甜美又秘密的气氛了,实在不好。

这时,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士走开一步,换了一个侧边的角度照相,恰恰将原本被遮挡住的女主角的脸显露出来。严景园觉得莫名眼熟,只是站得较远看不真切,下意识地就想上前一步看个仔细,却被身边的贺成殷一个用力拉了回来。

贺成殷看她走神,总盯着一处瞧,便问:“怎么了?”自己也往那处看去。

只看一眼,便皱起眉头,用没有与她相牵的那只手,将她的脑袋轻轻拨了过来。

“走了。”那语气里,不难听出一点嫌恶与不满。

严景园很乖顺地同他接着逛起来。只是贺成殷不比别人,对于贺成殷,严景园有着十足的在意与好奇心,便问他:“怎么了?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贺成殷轻轻哼了一声,道:“不凑巧得很,里头有好几位,我都认识。”

看他这样的神态,就知道是很不喜欢、且看不上对方了。严景园瞧他眉头仍是微微地皱着,有意活跃气氛,打趣道:“是你的朋友吗?没想到你有这样摩登新式的朋友呢。”

贺成殷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知道她是有意。便故意放开她的手,改为亲密地搂住她的肩膀靠向自己,将她吓了一小跳。她在人前人后都很羞怯,故而在她下意识推拒时,贺成殷便又改为牵起她的手了。

贺成殷重展了微笑,道:“我可没有什么新式的朋友。只是我现在租赁的房屋,正巧与其中几位相距很近,知道有这几个人。”沉吟片刻又说,“另有一位,我父亲与他父亲很有来往,小时候倒是常见面,只是我们玩不在一起,算不上朋友。”

严景园听他说过的。贺成殷的父亲在南京的外交部工作,他也是学成归国后方才来到沪上任职,心下了然,道:“哦,原来是在南京时候的相熟。”

贺成殷嗯了一声,又感叹道:“我虽然很赞同个人有个人的不同,只是与我相邻的那户人家确实乌烟瘴气,我只略作耳闻与接触,便觉得敬而远之为好。”

严景园紧接着问道:“那你要另换房子吗?”

贺成殷轻笑起来:“那倒不至于,好在平日几乎也不碰见。”

严景园见他终于又是一派温和的模样,便将互相牵着的手摇晃了几下,微笑着道:“你现在没有不高兴了吧?你刚才好一阵皱眉。”

但凡有她在身边,贺成殷又怎会不高兴呢,当下愉快道:“没有不高兴,同你在一处,我总是高兴的。”

两人便相视一笑,沿着小湖边逛了一圈,往电影院去了。

类似文章

发表评论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标注